什么事都得他拿主意,自然是最讲道理的。
家里总得有一个人镇场面,彪形大汉的二叔,自然就成了打手。
而年纪最小的三叔,经常跟着手下们混一起,时间长了肯定最会搞人际关系。
“老四的信早几就天到了,他说你要过来,我还以为闹着玩呢。”
到了寨子里头,四叔安排大伙休息,把秦欢单独叫到了房间。
说是房间,其实就是石头堆起来的半间屋,比起草棚要好一些。
“你是三叔……”
“对,我是你三叔黑风豺秦彪,你二叔出门了,明天就能见到。”
三叔仔细打量了秦欢一遍说:“老四说你变聪明了,说我们这些老家伙快赶不上你了?”
见秦欢笑而不语,三叔说又说道:“晚上跟我出去打劫。”
“又要打劫?”
“怎么,不愿意?咱们兄弟这点家当总得往下传才是,你得早点熟悉熟悉。”
不怪秦欢吃惊,实在是他没弄明白,秦飞刚回庄子上,就拉着他去打劫酒坊,打劫花满楼。
这倒也罢了,怎么刚见面,三叔又要嚷嚷着要去打劫。
难道打劫成了他们的个人癖好?
“三叔,我过来是有事的。”
“什么事?”三叔眼睛瞪的很大,像要发火的样子。
兴许是觉得吓到自家侄子,又笑呵呵的说:“什么事能有打劫重要嘛,你说的事我知道,等打完劫回来,你二叔也到了,到时再说你的那些事。”
我勒个天啊,什么事能有打劫重要,这话说的好有道理啊。
三叔可真是个人才啊。
他这话说的,简直就像是在说,没什么事不是打劫能解决的,如果有,那就再劫一次。
“晚点时间跟我走趟夏家冲,哪里的土财主多,三叔带你去壮壮胆,免得以后成了读书人,文绉绉的弱不禁风。”
“我能不去吗,三叔。”
“怎么,看着咱这寨子破,瞧不起?”三叔假装生气的样子。
“你小子别忘本,没得咱几兄弟,你跟你娘能活到今天?”
完了,完了,人家又开始摆资历,论辈分了,这事弄的,简直让秦欢没法接话了。
“我娘以前常说,家里吃野菜咽米糠,也能不短少叔叔们的口粮。”
“管家祥叔,前段时间还在为叔叔们的的例份伤脑筋,家里怎么可能忘本呢。”
三叔憨笑道:“你说的这些我都知道,也怪难为你们母子的,二哥常说,你娘俩就是秦家的脸面,我们这些人就算饿死,也不能让你们饿着冻着。”
“要不然人家就得说,秦家没人了,混到如此落魄的境地。真要到了那时候,我们死了也没脸去见祖宗。”
两人的一番话,聊得很是动情,秦欢觉得这个时候应该少点什么。
于是站起身说道:“三叔,你等等,我给你带好东西了。”
说完他就跑向外面,找到带过来的烈酒,边走边把封泥拍掉。
“好香啊”秦欢刚进屋,三叔就喊道。
叔叔开心的喝着蒸馏过的梨花春,秦欢却怎么也开心不起来。
没别的原因,见到山寨破败地比难民住的稍微好点,他心口直发痛啊。
之前在庄子上,他问过四叔为什么不跟高家真刀真枪的干一把。
四叔没有正面回答他,只说等他回寨子就明白了。
果然,他来了以后,没有人告诉他答案,眼前的景象便说明了一切。
看着寨子的规模倒是不小,男女老少都有,甚至还有一两岁刚会走路的小孩,在撒尿和泥巴玩。
可每个人的脸上,都呈现出不健康的白色,一看就是缺少营养而导致的。
与其说这群人是土匪,还不如用山民来形容才显得更贴切。
“三叔,有句话我不知道……”
“说,都到自家地头上了,有啥不能说的。”
“怎得寨子就如此……”
“哎”三叔抱着坛子灌了一大口说道:“一言难尽啊,明天让你二叔讲吧,我是个粗人也讲不出个啥名堂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