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举起盘中的香瓜刚要说些什么,突然余光里感受到一抹寒光,她下意识的挡在陈弋的面前,下一秒匕首刺进肉的声音传来,噗嗤一声,轻歌立马感觉到腹部一阵巨痛。
这突如其来的变故让在场的人都一愣,但是很快他们就反应过来。
一向以高贵娴静示人的皇后娘娘,此时竟像一个疯婆子一样,手里拿着匕首,那本来雪白冰冷的匕首上面已经染上了血色。
看着倒在自己怀里的轻歌,陈弋一阵心慌,他总感觉有什么要离自己而去。
刚刚那一瞬间他还来不及反应,轻歌就挡在了自己的面前,下一秒她就躺在了血泊之中。
他手足无措的抱着怀中的人儿,平日的冷静自持在这一刻通通都化为须有,嘴里不停大喊着太医。
可惜没有等到太医到来,怀中的人儿已没了呼吸,“轻歌,轻歌,你醒醒,坚持住,太医马上就来,你看看我,看看我,我在这里……”陈弋抱着轻歌坐在地上,无助的像个孩子。
一旁被侍卫压住的皇后,不,应该说是废后了,见此哈哈大笑起来,笑的眼泪都从眼中流出。
“陈弋啊陈弋,你也有今天呀!爱别离,凭什么我就要接受生离死别,与家人天人永隔。这份痛苦我也要你尝尝,我告诉你,你这是活该。”皇后眼中透出一股疯魔,她心中深深的执念早就化成了怨念。
她的家人有何错?她有什么错?
都不过是帝王的棋子罢了,他恨执棋的人,可更恨那枚被拿来对付自己的棋子,既然大家都是棋子,又凭什么只让她一个人坠入无边的地狱,永世不得翻身。
大家应该一起来才是。
或许从她家人死的那一刻开始她就已经不再是她了,活下来的她只想着复仇。
于史料有载,太安十三年发生了两件大事了,一件事宰相陈弋侦破楚州贪墨一案,及时的进行了灾患救助,另一件事也与这位宰相大人有关。八月元后被废,宰相辞官,孤身一人漂泊江湖,此后再未相见。
……
又一年八月十五,陈弋坐在院中,一个人捧着酒坛,喝的醉生梦死。
他怕自己一醒来就会想到她,有时候还不如喝醉了,也许那样心就没有这么痛了。
他辞官后,就带着她的骨灰,和她一起四处游赏名山大川,只因为她曾说过想去看看外面的世界。
无论是大漠孤烟,长斜落日的塞北,还是温软如玉,烟雨缠绵的江南他都想带着她与她一起去看看。
吟赏烟霞也罢,月下饮酒赋诗也好,总归还有他陪着她,总不会一个人寂寞。
余生很长,何必慌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