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略这人苍白的脸色和伤口。单从脸部轮廓来看到也是个美男子。
怀青走到床前,将桓杝身上的衣服掀开。桓杝身上的伤口更为狰狞,两指宽的刀口,皮肉向外翻着,隐约可以看见里面的白骨,这样的伤口不只这一处。怀青仔细的摸了下桓杝身上的骨头,发现情况比竹沥说的还要严重,这人肋骨断了三根,其中一根是从中间断裂的,小腿处粉碎性骨折,盆骨也有轻微的错位,就连脚趾都断了,两只手腕也断了,脉搏微弱,有杂音,内脏也有轻微的损伤,只要再伤那么一点点就会彻底没命。怀青叹了口气,这人命真大,要是其他人伤成这样估计早挂了,伏堇这次倒是一点都没夸大这位患者的伤势啊。
竹沥一脸紧张的看着怀青,怀青诊治完以后转头对竹沥说:“竹叔,这人身上多处骨折,就连内脏也十分虚弱,很明显,已经有人替他接过骨,但是那人的手法不到位,他的有些骨头虽然看似接上了,但是位置不对,后面会留下许多隐疾,需要将那些骨头全部打断重新接。现在已经过了最佳的治疗时间,而他的身体太过虚弱,要是现在就断骨的话,我估计他当场就去了。我建议先将他的肋骨接好,然后将毒解开,将伤口重新缝合,等一个月以后再接骨,这一个月就先在床上将养吧。”
听完怀青的话竹沥赞同的点了点头,然后问怀青:“身上的伤口让铃芝来就好,铃芝的伤口缝的好。可是那毒我诊了半天也没诊出是什么毒,这该如何?”
怀青原以为竹沥已经知道桓杝中的毒是什么了,因此她并没有仔细研究桓杝中的毒是什么。这会听到竹沥的话,怀青转过头仔细的为桓杝把脉。然而桓杝中的这毒太过诡异,除了嘴唇发黑,并没有其他的症状,怀青又仔细看了一遍桓杝的身体还是没有发现。于是怀青让铃芝去叫桓杝的护卫,桓杝现在昏迷之中,只能问一下他的护卫桓杝的状况。
云澹被元柏带去灌下了一晚苦到舌头都发麻的药后就赶紧回来了,将军的情况十分危急,他一点也放心不下。
“嘿,云?云?”竹铃芝刚出门就看到匆匆赶来的云澹,但是一时有点想不起这人的名字。
“云澹。不知竹姑娘有何事?可是我家将军出事了?”云澹着急的问道。
“你家将军还是老样子,我师父和我家小姐在留他一口气还是没问题的,你快进来,我家小姐有事问你。”竹铃芝对云澹说道。
怀青问了云澹一些关于桓杝有什么异常的问题后就静静的坐在床边思考,屋子里的空气似乎被冻结了一样,没有一点声响。云澹一脸的紧张,他有点不明白,为什么是这个姑娘问她问题,这姑娘靠谱吗?年纪这么小,怕是没什么经验吧。云澹看了一眼竹沥,发现他也是紧锁着眉看着怀青。尽管云澹现在很紧张,但是他自己也没有什么办法,将军已经伤了有几天了,起初还有清醒的时候,但是强撑着找到怀馆的人后,就昏迷不醒了,现在只希望怀馆的大夫可以像牛五回来说的那般神奇,将将军从鬼门关上拉回来。
约莫过了一炷香的时间,怀青终于抬起头来说:“竹叔,还得麻烦您和我一起用金针逼毒试试。”
听到怀青的话,竹沥的眉头皱的更紧了,就连竹铃芝的脸色也沉了下来,旁边的云澹看到大家的脸色后,将手攥的更紧了,就连呼吸都比之前轻了几分。
怀青和竹沥小心翼翼的将桓杝的身体摆正,怀青将穴位告诉竹沥后,两人便开始用金针替桓杝逼毒。
一刻钟以后,桓杝的右胸伤口处出现了米粒大小的一个红点,血红血红的,仿佛发着光。怀青眼疾手快的用金针将那红点拨进早就准备好的竹筒,然后对竹沥说:“竹叔,这是血蛭,是一种蛊。竹叔,我将他身上其他的经络全部封住,将这血蛭逼到他右肩伤口处。竹叔,小心点,千万不要接触到它。”竹沥看到从桓杝身体中逼出来的蛊以后脸色更为凝重。
又是一炷香的时间过去了,怀馆的其他人和桓杝的护卫也陆陆续续的回来了,大家都安静的站在门外等待着。屋内竹沥已是满头大汗,轻轻地喘着气。到现在,两人已经从桓杝体内逼出了十七只血蛭了,但是还没有结束,母虫还没有出来。
怀青将元柏叫了进来接替竹沥,让竹沥先去休息,竹沥体力有点跟不上了,但是放心不下,于是找了一把椅子坐在旁边。
门外牛五已经站不住了,时不时就到窗口看一眼里面的情况,其他人被他烦的不行,强行将他赶出了院子里。
屋内怀青还在等待,自从第十七只血蛭被逼出来后,已经没有血蛭再被逼出。怀青知道现在是最关键的时刻,要是没有彻底将桓杝体内的血蛭母虫逼出来,那么血蛭就会在体内再次繁殖,而这一次的繁殖将直接要了桓杝的命,那怕是阎王爷在世也救不了人了。
怀青全神贯注的盯着桓杝的肩膀,尽管已经将桓杝全身其他地方的经络都暂时堵上了,但是能不能拦住血蛭母虫就难说了。
一刻钟过去了,两刻钟过去了,桓杝身体还是没有任何动静。要是再拖久一点,就算将血蛭母虫逼出来,桓杝的经络也废了,怕是这一辈子都只能在床上躺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