采薇道:“娘娘,奴婢觉得,刚刚沈婕妤那番话,就是想娘娘念在沈大饶恩情上,饶了她这一回。”
采薇与苏桃看着姜昀,姜昀眼里闪过一丝烦乱。
响午,姜昀一早在凤华宫门口等着齐煜,见齐煜身穿了件暗紫色八花晕锦袍,腰间系着暗粉龙凤纹带,留着鬓发如云的头发,眉下是透亮的眼眸,身形挺直,正迎面走来。
齐煜上前,见姜昀也是一身紫色,牵过姜昀的手,姜昀手里还有抽离手捂得温热。
“寒地冻的,皇后以后在殿内等朕就校”
姜昀跨过门槛:“臣妾是有事要与皇上。”
齐煜眼里旋即沉了下来,语气也有丝余不悦。
到了暖阁,姜昀替齐煜亲自脱了衣裳,桌面上都是寻常爱吃的,还有暖身子的羹汤。
姜昀熟络习惯的给齐煜夹了一块桂阙鱼,剃去了刺。
姜昀一边夹菜一边如家常道:“今儿早晨,沈婕妤到臣妾跟前认罪了,昨儿贤昭仪险些产是她所为,但却对指使浓娟在延福宫放梨花香囊和提梨花酥一事矢口否认。她只言知道红露松山茶与梨花酥同吃会滑胎,也是在御花园偶尔听人传的。贤昭仪为人性子是张扬些,难免招人心生不满。”
“那皇后认为如何处置?”齐煜话里低沉。
姜昀又夹了一素步齐煜碟子里:“昨夜皇上所言,臣妾深思一夜,自知臣妾昨日太过意气用事。皇上登基不久,后宫需要安稳,臣妾身为中宫之主,确实欠缺考虑。红露松山茶是沈婕妤刻意提起的,昨儿臣妾本就疑心沈婕妤与这事有关,便也就让于嬷嬷去传沈婕妤。”
姜昀看着齐煜:“今日沈婕妤一进入殿内,就坦诚认罪,把臣妾弄得都不知如何了。谋害皇嗣乃是弥大罪,即便延福宫的浓娟不是受沈婕妤指使,沈婕妤也是亲口承认她一时才起了恶念。沈婕妤苦苦哀求臣妾,是后悔莫及,还提起了沈家父兄。”姜昀神色意味深长的看了一眼齐煜。
齐煜原本满是阴翳的双眸,倏尔变得有些明媚,紧蹙的眉头渐渐舒展开来。
姜昀轻声道:“皇上,臣妾昨夜深思皇上的话,觉得这沈婕妤是一时糊涂,或是有意而为,这都不宜再深查了。这谋害皇嗣到底是大罪,若是寻常,除去位份,罚去冷宫也不为过。这事,沈婕妤提及了家中兄长,臣妾只觉得这话,未免太有心机。”
“皇后是怕替沈氏求情,怕朕多心?”
姜昀莫名觉得这话有些毛骨悚然,背脊骨发凉得很。
“臣妾与皇上事事坦诚相见,这事早已向皇上言明,臣妾不怕皇上多心,臣妾只是犯难,这沈婕妤如何处置才为妥当。”
齐煜面色的阴郁渐渐消去,喝了一口羹汤:“下个月是你生辰,朕会派宓姳让她在春阳宫教导沈氏抄写佛经,替你祈福。”
“皇上是要将沈婕妤禁足于春阳宫,那禁足多久?”
“朕只是让她好好静下心来,净一净心中污秽,你下月生辰,再下月,便是诞下皇子的时候,宫中喜事多,让她多抄着佛经也是无妨。”
夜里,忽而风急夜寒,半夜时,凤华宫忽而传来不断地猫叫声,声声如婴儿啼哭,伴着呼呼叫的北风,甚是渗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