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家既然是曙光大陆四大世家之一,自然仙府占地面积不小,仙府内属下家仆也不在少数。元阵雨就这么毫不掩饰、大大咧咧逃学回了家,早被禀报给了家主,元家现任家主是元阵雨大哥,他向来不怕,坐在檀木椅上翘腿喝茶。
元瀚海回来的很快,见元阵雨坐着冲他无辜的笑,狐疑道:“高夫子给的你通行玉石?”
元阵雨道:“啊,对,他给的。”
元瀚海皱眉道:“为何?身体不适?”看这样子又不像,不过除了身体不适,他想不出向来治学严谨的高夫子为何会在年度考校即将来临之时放这小子回家,此时应当是请假最不容易的时候才对。
元阵雨羞涩笑道:“我说我大哥生了急病,瘫痪在床不能理事。可能高夫子也知道爹和娘不知道浪去哪里了,所以把我放回来了。”
林意合跟在家主身后极力掩饰笑意。
元瀚海拔出剑鞘就开打,元阵雨见他摸剑就知道大事不好,早一窜躲了老远。
元瀚海边追边气道:“你才急病!你才瘫了下不了床。几天不打我看你都能进祠堂撒尿!爹和娘是云游!历练!你给我回来!”更别说还偷拿家中的云涛笺,倒是聪明知道还先盖个戳。
看来元阵雨把他哥气得不轻,向来不舍得下重手的元家家主真的逮住他,在他后背上狠敲了几剑鞘。
元阵雨中气十足惨嚎道:“元阵风!爹娘叫你照顾我,你就是这么照顾我的!我还小呢,你把我打坏了如何向娘交代!哎哟我的脊梁骨都被打断了!”
元阵风是爹娘给起的小名,阵风阵雨又天晴,然而元瀚海都已经成年,也是颇有尊严的一家之主了,元阵雨却不管这些,只顾装模作样扯着嗓子惨嚎。
元瀚海气他不上进,然而弟弟一向如此,顽劣调皮,父亲母亲也从不多加训诫,想如何便如何,由着他性子来,母亲还说他虽然任性倒也有任性的道理,久而久之,家人也便都习惯了。更何况弟弟虽然皮了点,往常却与大哥最亲,元瀚海也最宠这个聪明模样又好看的弟弟。
他把剑鞘插回,恨恨道:“把他给我关院里,关一个月的禁闭。好好读书修炼,月底我亲自考校。林意合,你亲自看着。”
元阵雨道:“嘁,禁闭了不起啊。我自己回院里,不必送了。”
林意合几代在元家做事,自小习文修为都与元家子弟一样的待遇,是元瀚海得力下属,也与元阵雨混的最熟。
回了院里,元阵雨换了身低调衣服,喊林意合也换。
林意合接过衣服,边换边道:“做什么去,你哥叫我亲自看着。”
元阵雨道:“少来。他不知道你跟我要好啊,叫你看着就是做给外人看的,又不好意思不罚我,又不舍得真罚我。”
见林意合束好腰带,元阵雨道:“我要去个地方,验证两个事情。这件事非常重要,你同我一起去。”
林意合见他少有的严肃,认真答应了。
元阵雨扯块帕子往脸上一蒙,好歹掩饰一番给他哥留点颜面,大大咧咧出了天象台。天象台这名字是娘起的,牌匾光明正大挂在元家大门上。
林意合带路,拐了许多道弯。终于在悠长胡同的最角落那户门上,元阵雨瞧见了“那家铺子”这四个字。虽然地角不好,想来租金不需要太高,然而铺子却大,前头是展示丹药给人推售的门头房,中间是厨房院子茅房,往后是住处。
元阵雨说:“魏微眠的住处连着炼丹房。”
林意合怀疑道:“你又没来过这里,你怎么知道。”
元阵雨说:“等我确定了回去再跟你讲,我们先爬到他房顶上瞧瞧他炼丹房外面的大缸。”他没跟林意合把话说完,只是在心里默默的说,瞧瞧他炼丹房外面,紧靠着墙根的地方是不是有几只大缸,缸口封的严严实实的,里面装满了没去皮的葡萄。
这是魏微眠风靡大陆的那家铺子酸奶之前研究的,把丹加进去不出一日,能得到整整一缸葡萄酒。葡萄酒在曙光大陆普通的很,许多人会酿酒,因此魏微眠也不曾对外公开过,只是在元阵雨的梦里,他派去的人时时刻刻留意魏微眠的举动,事无巨细给元阵雨回禀,因此元阵雨知道。也因此那几只大缸的模样元阵雨心里也能熟悉的描摹出来。
他俩爬到了炼丹房屋顶,鬼鬼祟祟向着墙根瞧。
墙根底下没有大缸。
林意合看向元阵雨,元阵雨皱眉。
盯着墙根底下那几只古色古香的大瓮,和大瓮肚上的陶把手,元阵雨纳闷。在第五学崖上那晚他的梦很奇怪,明明不曾发生过的事情,在他梦里真实的像是他自己的记忆。印象太深刻了,况且虽然他千方百计逃避考校,平日里又常常逃学玩耍,可是他的记忆从来不曾出过错,只要用心记,无论多么难记的东西都记得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