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没有度数高一点的酒?”
“怕宁同学不胜酒力——”
......
“真的要出院吗?”
江芷兰吃过早餐正准备给杨慕带份零嘴,便看到少女已经爬了起来。
“我没事了。”杨慕轻轻说着,她讨厌这个白色的房间,讨厌只有她独自一人的房间。
“......好,我给你办手续。”
沿着石板小径穿梭在丛丛草木中,江芷兰不时撇头去看身旁一直沉默的女孩。
想说什么也说不出口,也是,自己也没什么资格去安慰,她自己又能比杨慕好多少呢?
灰色的石板路上积了一层水,走一步就会灌到鞋子里。一片凉,不过习惯就好。
一路沉默,杨慕迷茫混沌的眸中映出眼前这座淡赭色的建筑,有几栏防盗窗后放着几盆小植株,显示着那里的生气。
“就是这里了。喏,给你钥匙,我——。”
“牧笛牧笛牧笛牧笛牧笛牧笛......”
“是我——”江芷兰歉意地看了杨慕一眼。
“......小慕自己上去吧,你那边的日用品已经准备好了。我有点急事嗯......”江芷兰微皱眉头——杨慕的精神状况真的不太好,她有点放心不下。
“我自己可以的。”杨慕冲江芷兰安慰地笑笑。
自己又给别人添麻烦了,她一直是个累赘。或许她生下来就是个错误。
楼道微暗,杨慕随意瞥到几间半开的房间,明明标着宿舍号,里面却堆着不少东西。
202——房间干净而宽敞,入门不远的的大床还有些乱,几件床脚的衣物表示着不久前还有人在这停留。
“哒、哒——”杨慕一愣,她看了一眼光洁的地板和自己浸湿和沾着泥土的鞋子突然有一种退缩的感觉,很莫名。
里屋,一叠干净的淡色系衣物和大浴巾整齐摆在床头,显然是江芷兰说准备好的东西。杨慕眸光一软,把自己护在怀中的物事拿了出来。
一只堪堪可以用双手捧住的白兔布偶——她从原先的地方上悄悄带出来的、一众兔子中的一只,是去年江月白送的,可惜今年的兔子没能等到。
江月白,江月白,江月白......她现在怎么样了呢?我给她留的那一封信她已经看了吧?肯定很恨我吧?明明这就是杨慕的目的所在,她的心却忍不住传来阵阵抽痛。
“我呢,以后每次小慕生日都会送一只大白兔,平时就送小白兔,这样小慕以后就会有很多很多兔子啦!”
“唔,为什么......”
“嗯?小慕不是喜欢兔兔吗?不喜欢吗?”
“喜欢。不过那么多盛不下的。”
“额......好像也是——有了!将来多出来的可以放在我的床上!”
她就这么盯着小兔子出神,小兔子软萌的模样让她可以回忆起江月白的笑颜。
这大概是她对江月白唯一的念想了。
杨慕的心已经痛到没有知觉,以至于她没察觉到宿舍的门被打开了。
“嘿,新来的妹子?看啥呢!”一只手搭上了她的肩膀,带着淡淡的酒味。
杨慕茫然地抬起头,看到一位脸颊微红的光头女孩。
“嗯?好可爱的小兔子,给我看看——”宁柠顺手拿过杨慕手里的布偶。
“江月白......还给我!”杨慕愣了一下,然后猛地扑了上去。
看着忽然暴起的女孩,宁柠吓了一跳:这女孩看起来挺文静,却是精神不太正常。她有些恼羞成怒地把杨慕推了出去。
“我不给,你能怎样?”宁柠挑衅似的挑眉看向眼前坐倒在地的女孩,说着还示威性地扬扬手里的兔子。
“不,不......”杨慕的瞳孔有些失焦。
“还给我!”
似曾相识的一幕,跪坐在地上的人,像一条可怜虫。
宁柠心中一股无名火忽的涌了上来,她一手用力钳住女孩的手腕,一手拎起女孩的衣领。“这个对你很重要?嗯?那你来抢啊!来打我啊!”此时的宁柠眼圈通红,脸上的疤痕显得格外狰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