展昭出了门,便见白玉堂被反手绑在杠上,让两庄丁抬着,浑身拖泥带水的,哪里还是那个意气风发的锦毛鼠,分明是一只湿淋淋的水老鼠。展昭心下一惊,连忙赶步上前将绳索解了,扶白玉堂坐起,轻拍他的背道:“五弟醒来,醒来。”许久,才见白玉堂微睁二目,看了眼展昭,复又闭目。半响,方嘟囔道:“好病夫呀!淹得我好,淹得我好!”说罢,哇的一声,吐出许多清水,心内方才明白了。又看向蒋平,挣扎起来:“好病夫呀!我是不会与你干休的。”
展昭连忙扶住他道:“五弟且到屋里沐浴更衣后,有什么话再说不迟。”白玉堂一身水,也是难受,于是起身沐浴更衣去了,展昭低头看看叫白玉堂吐得湿了大半的蓝衫,也跟上去预备换一身衣裳。
韩彰拧眉看向蒋平:“你居然用水淹五弟?”
蒋平此刻也有些心虚:“这不老五做的太过分了,我给他个教训吗?他应该不会揍我吧?”
徐庆拍拍蒋平肩膀:“老五不会揍你,他会劈了你的。”说完,就跟着韩彰往厅里去了。
蒋平又可怜兮兮地看向卢方:“大哥,你可要帮我! ”
卢方同情地看他一眼:“揍你算轻的,保重!”也进厅去了。
徒留蒋平在寒风中瑟瑟发抖。
这厢展白二人收拾好,上堂屋来,桌上已是满满当当,俱是珍馐佳肴。白玉堂见了蒋平,又怒容满面:“蒋病夫,你且让我打一顿先!”
蒋平道:“哥哥是病夫,好称呼呀!这也罢了,当初叫你练练船只,你总以为这没要紧,必要练那出奇的独龙桥,到如今,可是吃亏了?”
白玉堂想起方才因不会划船让蒋平弄到水里淹了许久,心里大气:“我不会水,便是要你这个哥哥淹的?”
蒋平嘿嘿一笑:“老五莫恼莫恼,四哥哪里舍得淹你,无非我打斗本领不如你,使些小手段让你喝几口水罢了,五弟宽宏大量,饶恕则个?”
白玉堂将头一扭,并不理会。
蒋平又道:“老五你气我是气我,但你可要与展兄弟一同去开封府呀!”
白玉堂大怒:“叫我上开封府,万万不能!”
展昭劝道:“五弟且莫如此,凡事需三思而后行。”
白玉堂翻了个白眼:“我管什么`三思’`四思’,横竖我不上开封府去!”展昭听了白玉堂的话,有许多话要问他,又恐他正在气头上,再劝一句,他又跑一次可就了不得了。正思索不得之时,蒋平又开了口:“姓白的,你过于任性了。当初你同展兄弟约好的,只他盗回三宝,你便同他上开封府去,怎么,白五爷顶天立地的大好男儿,也会失信于人?”
白玉堂明知是激将法,但也只梗着脖子不说话,展昭知他已同意要去,便道:“如今多亏五弟深明大义,只不愿意让展某为难,才愿同展某去开封府。展某在此明言,无论何事,我展昭与五弟荣辱共之。”一番话说的好生漂亮,既全了白玉堂面子,又盖先前之事。展昭擎了酒杯:“展某敬五弟一杯,以谢五弟大义。”
白玉堂脸色略有和缓,也执了酒杯,两人一饮而尽。
其余四鼠松了一口气:“此事总算结了。”
猫鼠和解后,展昭与五鼠吃毕了饭,又好生歇整了半日,这才驾船离岛上开封府去。
是夜,白玉堂仰躺于船头,饮酒赏月,不亦乐乎。展昭走到白玉堂身侧坐下,夺了他的酒杯:“五弟可是在生气?”
白玉堂提了酒坛便饮一口:“白五爷大好男儿,有何事值得生气?”
展昭扫一眼白玉堂的眼神:“生气便生气了,小白鼠,你逞什么强?不就是气不过你几个哥哥没有帮你吗?”
白玉堂一拳袭来:“展小猫,你什么意思?”
展昭以掌接拳:“还不让人说了,白耗子,你摸摸自己的良心,你当真没有生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