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行人便不入大殿,浩浩荡荡径往山后行去,沿着山道委折而上,走了二三里地,顺着山道转过一个弯,遥见后山一片林荫之中坟茔丛立,墓碑横列。走得近了,就见最近的一座大墓前,一个清瘦老者默立在柳江源的坟前,正是学宗宗主孟乘风。
孟乘风见赵、秦二人带着黄冠老人等人前来,赶忙躬身行礼,道:“孟乘风见过黄冠前辈,未能远迎,还望恕罪。”朱昊还礼,道:“孟宗主无须多礼。”黄冠老人年逾古稀,虽然与柳江源为平辈之交,但是赵遇龙、秦凤阳等都不敢托大,均执晚辈之礼,孟乘风年岁较黄冠老人不遑多让,但亦不敢以平辈自居。
朱昊见墓碑上书“楚门第十代门主柳江源之墓”,不由得神情哀伤,语气低沉地道:“江源老弟,自从听闻噩耗,至今不能相信。数年前一别,仿若昨日,怎料今日再见竟已阴阳两隔,从今往后,你我再也不能促膝长谈,切磋技艺!”
朱昊虽未与柳江源谋面,但是听了赵铁铜对其人其事的叙述,对柳江源早就心存敬意,想到他出师未捷身先死,亦不由得泪沾衣襟,朱昊声调逐渐升高,变得激动起来,道:“江源老弟啊,你呕心沥血,励精图治,楚门在你手上日渐兴盛,而今你撒手而去,我知道,你最放心不下的就是楚门今后的荣辱兴衰。你放心吧,楚门与纵横谷传下了数百年的交情,我纵横谷定当鼎力扶助,绝不会让楚门陷入外人威胁、内部分裂的险境!”
最后一句话说得斩钉截铁,掷地有声,在场众人原本就各怀心思,此刻听黄冠老人的话中隐含警告,不由得都心里一凛。
柳芷沅在一旁默默流泪,心里想着父亲可安息了,她相信有黄冠老人在,定能调停此次门主之争。赵铁铜面露悲伤,一双虎目凝视着石碑,深深陷入缅怀之中。
便在此时,只见山下山道转角处奔来一个楚门弟子,他竟全力施展轻功,正往尘归冢而来,赵、秦等人脸色微变,露出讶异之色。朱昊亦停止了说话,将目光注视在那人身上。过不多时,这名楚门弟子大步奔到近前,兀自气喘吁吁。
秦凤阳斥道:“慌慌张张地干什么,发生了什么事?”那名楚门弟子行了一礼,犹豫了一下,似乎是不知道该不该说。赵遇龙道:“这里都不是外人,尽管说来。”
那名楚门弟子道:“禀告诸位大人,玄武堂风堂主受了伤,被人抬上了峰顶。”众人听了,都是大吃一惊,秦凤阳大声道:“什么?笑天受了伤,是被谁打伤的?”那名楚门弟子道:“风堂主并未明言,只说遭遇了强敌,打伤他的是一个女子。”
秦凤阳又急又怒,将目光转向朱昊,如今众人中黄冠老人的身份最尊,为尊重起见,他自然不能不顾而走。
朱昊道:“既有紧急突发之事,那就请诸位料理要事为重,不用管老朽,我在这里再呆上一会。”
赵遇龙、秦凤阳等人便向黄冠老人施礼告退,同那名楚门弟子一道,匆匆往山下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