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帝将酒杯递过来,文钧郝想要推辞,但北帝都这么说了,他也就不好再拘礼,于是道了谢,大气地将一杯酒仰头喝下。
“多谢陛下。”
北帝满意地点了点头,拍了拍他厚实的肩膀,“这才是我秋明的铁血男儿!”
“多谢陛下夸赞。”文钧郝辑手,看北帝坐下,也跟着坐着,思量会儿,道:“实不相瞒,臣此次回皇城主要是有要事要和陛下商议。”
文家父子镇守北疆,若是没有要事,他们也不会贸然回来,北帝早就猜到是有事相商,于是扬手示意伺候的宫女退下。
亭子建在湖中央,四下无人,北帝收敛了神色,声音微沉,问道:“北疆事关我国内陆安全,文将军有事请说。”
“陛下,当初慕沉楠慕将军夺回北疆以后,曾告诫我们,北疆的边防布局该换了。可我父亲不以为然,但最近我研究以前的战事,发现前两年我们和青越所有的战事里,青越的战术虽变幻莫测,摸不着由头,但无论怎么变,在最重要的关头,青越总是能大获全胜。”
这意思说得很是明显,北帝眉峰微皱,“文将军的意思是,你怀疑出了内贼?”
“正是。”文钧郝斩钉截铁地说:“当初慕将军私下里和我说过,还给了我一张最新的边防图,要我在合适的时候换上,但……慕将军回城以后,臣与父亲说过这事,父亲不同意更换布防。”
北帝叹息一口,眯了眯眼,“现在的北疆布防沿用的是燕北王燕云天的设计,巧妙难攻,那是他一生的心血,当年他身受千刀万剐都没有交出来,你父亲重情重义,没有十足的证据,他自然不忍心这么做。”
文钧郝点头,“父亲就是不同意更换,所以微臣才偷偷跑回来,希望陛下能决断,倘若秋明真的有贼人,微臣觉得,还是要早做打算比较好。”
“这么说,贤侄你已经有策略了?”
“是。”文钧郝毫不犹豫地说道:“秋明朝臣众多,有能力接触北疆布局的人也多,想要查出来无疑是大海捞针,所以微臣的意思是,先派人暗中查探,与此同时,更换布防。”
“更换布防?”文钧郝起身,抬起衣裳跪在北帝面前,“目前无法立即查出叛贼,但依往时的战役来看,确有内贼,这么看来,那边防图肯定已经泄露,为今之计,只有将布防图换了,方可阻止叛贼再次利用北疆布防。
“且微臣看过慕将军给的布防图,其防御能力在以前的布防上增进不少,且在某些重要的关口不仅能防御,还能反守为攻击。”
他说得很有道理,北帝对慕沉楠的能力也毫不怀疑,但为人君主,下决断往往不是头脑一热的事。
北帝想了想,说道:“朕觉得此事尚还需要探讨。北疆数十万军队熟悉以往的作战方式,倘若没有内贼,将布防突然之间换了,这对将士来说难以适应。”
这分明不同意更换,文钧郝脑袋重重地磕下,“陛下,微臣以项上人头担保,内贼之事绝非空穴来风,更换布局迫在眉睫,请准许微臣更换北疆布防。”
文钧郝说着又一次磕下去,他父亲不允许更换,他只有来求北帝下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