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计划,早已讨论过。
不过,只有他和帝辛两个人知道。
那个计划的诡异程度,丝毫不亚于殷历533年的那个计划。
虞名扫了一眼四周,内心回想着那个计划。
那是一个不可思议的计划。
虽然还是由他自己来执行,但这一次,他将孤身作战,不在大商的主场,而在……
原本,他不打算亲自去执行。
但是,他继承了父亲的遗志。
他们都是殷商的守护者。
为了殷商,他们不惜一切代价。
由于变更后的计划太过惊人,所以他自己也没有十足的把握能获得帝辛的许可。
还是等到父亲的葬礼之后,再与天子沟通吧。
虞典的离世,是殷商的损失。
巨大的损失!
商伯曾这样评价虞典:“一人可当百万师。”
虞典的价值,是不可估量的。
虞典一个人,就抵得上百万大军。
举世震惊的时间差战略,也只有虞典能提出来。
这样大胆的战略,也只有帝辛能果断采纳。
所有人都在惋惜这位殷商执政官。
虞典的一生,堪称传奇。
在长达半个世纪的时间里,这位血气方刚的太史默默无闻,但在人生的最后二十一年,绽放了最耀眼的光芒。
大器晚成?
一步登天?
无论如何,虞典都拥有了辉煌的二十一年。
有的人辉煌在开头,有的人辉煌在中年,有的人辉煌在结尾。
子庚还在哭。
这个少年被获得了虞典极高的评价。
他从虞典这里学到了他所珍视的东西。
如果可以,他也希望在他登上殷商王座的时候,有虞典当他的执政官。
费仲擦了擦眼泪:“执政官是我的榜样。当年,我还是朝歌大学的一名大学生。我是以殷商执政官助理的身份,第一次和执政官共事。
“执政官是我所见到的最有智慧的人。从那个时候起,我就告诉自己,要达到执政官的水平。其后很多年,我都在执政官的指导下成长了许多。
“他是不可替代的。我不知道自己是不是达到了他的水平,但我会竭尽全力,传承他为殷商效力的忠诚。”
费仲是这样说的,也是这样想的。
他的出身并不高贵。
有幸得到天子的垂青,才得到殷商执政使的位置。
他靠着自己的努力在朝歌大学崭露头角。
他感谢天子的信任。
更感谢虞典的鼓励。
“费仲,你不必自卑。你不是出身豪门,但你可以开创一个豪门。我也不是出身豪门,但照样被天子看重。当今天子,是一位贤能明君。他不会因为一个人的出身高低而有所偏见。这一点,我非常了解。因为,他是我的学生。我知道,他与任何君王都不同。”
虞典的这番话,始终被费仲铭记在心。
在过去的二十年,费仲验证了虞典的话。
天子,是一位贤能明君,不以出身判断人。
他更感到,虞典是一个高尚的人,不慕名利。
更准确地说,虞典是一个热爱殷商的人。
高尚,不足以评价虞典。
热爱,才是虞典的写照。
如果说虞典留给后人最大的财富是什么,那就是热爱殷商。
飞廉站得笔直。
他对虞典佩服了很多年。
从北伐鬼方开始,飞廉就震惊于虞典的战略。
第一次,飞廉知道了什么是运筹帷幄、决胜千里。
第一次,飞廉知道,原来还有比手中的长戈更锋利的武器!
也就是从那个时候起,飞廉开始发生蜕变。
他变得更容易思考。
这使得他成为一个更加厉害的战将,也成为一个更加优秀的统帅。
“执政官是一位优秀的战略家,与他为伍,我很荣幸!”
飞廉说出来很多人的心声,尤其是殷商士兵的心声。
虞典虽然没有亲自走上战场,但他却被所有的殷商士兵奉若神明。
阿虎屹立在帝辛旁边。
他是帝辛的贴身侍卫,也是殷商的情报大师。
不过,很多人不知道的是,他还是虞典的搭档。
“情报的真实可靠,可以扭转一场战争的结果。”
阿虎牢牢记得虞典的这句话。
殷商的情报组织,虽然是由阿虎在管理,但实际上,是阿虎和虞典共同在管理。
阿虎相当于执行者。
虞典,才是那个决定任务的人。
阿虎的情报工作非常出色,一方面是因为他很有天分,另一方面也是因为由虞典的指导。
但是,所有的功劳,都归属于阿虎。
“阿虎,你是殷商的护法,必须要有崇高的名声。你的名声越响,殷商就越安全。而我,并不需要这些名声。我只希望看到,殷商好好的。”
这是阿虎佩服虞典的地方。
为了殷商,虞典可以不要到手的功劳。
为了殷商,虞典可以为阿虎打造强大的人设。
这一切,都是源于对殷商的热爱和忠诚。
“执政官,是不朽的。”
阿虎缓缓说道,“他对殷商的热爱与忠诚,所有人都不会忘记。”
商伯想摘下脸上的青铜面具,但最终没有摘下。
“作为执政官的邻居,我很荣幸。与执政官对话,让我知道了许多我所不知道的事情,也明白了我所不明白的事情。他是我的老师。”
“他也是我的老师。”子庚突然喊道。他哭得更伤心了。
红梨花把子庚揽在怀里,道:“执政官是殷商的英雄!”
远在孟津的子仲,接到虞典离世的消息,呆立半晌。
这个消息,他知道一定会到来,但不希望这么快到来。
他看向孟津的山水,闭上了眼睛。
虞典孜孜不倦的形象出现在他眼前。
那是殷商的圣贤。
天下所有学子崇拜的偶像。
子仲有些后悔,没有用更多的时间向虞典学习。
他是殷商二哥。
他度过虞典的著作。
他的许多策略,都来自虞典的启发。
他曾与这位殷商执政官的儿子并肩作战。
他们同生共死。
面对共同的敌人,他们都没有后退。
他有自己的信仰。
他知道,虞典也有。
虞典的儿子,虞名,继承了这种信仰。
子仲睁开了眼。
他要回到朝歌,要为殷商的执政官送上自己的敬意。
“二爷,要回去吗?”
“回去。”
“天黑之前,我们就能回到孟津城中。”
“不,不回孟津,回到朝歌。”
于是,子仲就在邙山之巅,直接乘车返回朝歌。
在泰山战场上,恶来收到了朝歌传来的消息。
这是一个哀伤的消息。
看着面前的泰山大关,恶来就想到了征战策略。
他以性价比为先的战术策略,也是融合了虞典的时间差战略。
孤立泰山以东,向北拓展殷商版图,是一次非常大胆的尝试,也是一个回报最为丰厚的战略。
虞典曾对这个战略大加赞赏。
“执政官说,会在我凯旋的时候,为我请功。没想到……”
恶来不能回去,他要执行这次东征的任务。
这也是虞典希望看到的。
青山埋忠骨。
虞典的葬礼,就选在朝歌城外的朝歌山上。
帝辛亲自做了安排。
所有细节由阿虎亲自负责。
朝歌城内,许多人为虞典送行。
子仲从孟津赶来,和帝辛一起,为虞典送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