梓华满月时,便送到了衍庆宫抚养。董灵姝和安燕筝的关系却不见冷落。宁妃时常带着梓华走动。
“会不会是顾氏对姐姐心存怨气,所以出了宫还不肯罢休?”董灵姝在一旁看着宁妃和梓华,有些找存在感的意思。
“谁知道那日,偏就是碰到上了皇帝”宁妃随意应付了一句,埋怨意味十足。
又颇为狠戾地瞪了眼董灵姝,“她为什么要对本宫心存怨气?自己作孽,遭了报应罢了”
“是是,娘娘考虑周全”董灵姝拈起一块芙蓉糕来吃,以此来缓解尴尬。殿中不曾有人发现,她眸中少了几分灵光,多了些心事。
那夜五更起身来,打算看看梓华睡得是否安稳,没想到却看到,梓华在木质摇床中不断翻滚,很是烦躁痛苦。
她大惊,火急火燎地叫来太医,却诊断出是被下了毒。没多久天亮了,梓华刚刚恢复平静不久,宁妃不请自来。
仿佛是把董灵姝当作木头人般,上来便直接灌输一通,是贵妃下的手,她嫉妒梓华刚出生就被赐了名字,并且皇帝常来探望。
董灵姝再想问问细节,宁妃却一心扑在梓华身上,当作宝贝般,怕再有半点闪失。索性梓华并无大碍,董灵姝只好作罢。
接着便是晚膳后,新年将至,皇帝竟也下旨将贵妃送入大国寺。
董灵姝想了想,直觉告诉她,此事多半是宁妃一手策划的。
宁妃是外族人,整个陈朝,她都不喜欢。
跟着温度逐渐上升的,还有火热的谣言。
除了贵妃的,也渐渐有嘴碎之人说,宁妃和萧孟关系匪浅。
容云鹤已经查清事实,几番想要说给顾影怜,顾影怜一听此事,都立马冷下脸来。
临近夏吟盈的祭日,皇帝下旨大赦天下,自然不包括顾影怜。还赏赐了无数奇珍异宝给槠器和梁燕。
槠器小小年纪却异常地懂事,早早完成功课,到勤政殿里,给皇帝献上了一幅亲手临摹地兰亭序,虽远远称不上有成就,但看得见背后的刻苦努力。
皇帝大喜,愈发重视槠器。
一同在勤政殿里用完晚膳,皇帝带着槠器,漫步至太液池边。
温度适宜的微风拂面,天边尚且挂着最后一丝夕阳。
“儿臣有句话,不知当讲不当讲”也不知道这样的话是从哪学来的。
“爹和你说过,没有旁人在时,便不必考虑尊卑伦理”
“宫里总有人说,贵妃娘娘宫里藏过男人,儿臣以为,贵妃心如清水,绝不会做出这样的事”
“大国寺已经足够清贫,爹并没有怪罪贵妃的意思”皇帝对槠器,是拿出了最温柔敦厚的态度。
“只是这些日子,也常常看见杓鹤他,背着众人偷偷地哭,我无意撞见了,去问他,他说是太想贵妃了”
看似随意的几句话,却戳中了皇帝心中一直的苦恼,既然谣言四起,杓鹤又念母心切。
不妨将人送出去,也可以让槠器再无一点竞争压力,也可以挫一挫丞相的锐气。
“好啦,槠器应该无忧无虑的,认真念好书就好了,其他的事,交给爹罢”
槠器点点头,嗯了一声。
皇帝被心事缠绕,夜晚歇在白氏处,也是心猿意马。
次日,下了早朝,便直奔衍庆宫。
宁妃听闻皇帝已经快到宫门前了,欣喜若狂,甚至怀疑皇帝走错了。
“朕问你件事”皇帝的脸色并不好看。
宁妃心里的热情,猝不及防就是一个转折。
“你和萧太医,未免太过紧密”皇帝不曾让宁妃起身,宁妃慌了起来,解释的话才到嘴边,便被皇帝阻止。
“朕并不傻,宫里也不是只有宁妃娘娘一个人,有自己安排的眼线”皇帝凑拢来,在宁妃耳旁轻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