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高的红毯尽头,金发的少女垂眸单膝跪地,站在她面前的绝色男人微笑着将一顶王冠戴在她头上。
“从此以后,你就是我的孩子。”
底下端坐的血族们站起来欢快的鼓掌,殿堂里的氛围一再拔高。
爱德华站在角落里,双手扶墙朝那里遥望,他虽然也接受了隐先生的初拥,却并没有举办如此盛大的仪式——那个男人对他并不看中。
但是他很喜欢姐姐爱丽丝,这样其实就好了。
静谧的光从身后的窗户里投在小少年的脊背上,他轻轻的眨眨眼睛,转身看向背后刚靠近的两位女仆。
她们满脸温和无情,伸手请他回卧室休息。
“我可以见到姐姐吗?”
“暂时不可以,爱德华少爷。”
“那我什么时候能见到她?”
“不清楚。”
他恋恋不舍的回头看了那个抱住隐先生的少女,她笑容洋溢,浑身好似开着太阳花,可是离自己却好遥远。
女仆们隔绝了一切,他才看向前方步步失落的朝光暗交错的长廊走去,把自己紧紧的锁在房间中。
房里的家具都是人类贵族才用的起的,床上堆着很新的布娃娃与人偶,是女仆们擅自加进来的。
她们以为自己会喜欢。
爱德华披着一层冷光走向小小的窗户,他蹑手蹑脚的推开窗,眺望外面绵延不绝的森林山河,偶尔会有红色屋顶的小房子得以窥见。
他站在原地好久,被冷风吹红了双眼,受过初拥不久的他身体其实并不好,亚门管家嘱咐过好多次,一定要自己多静养,撑过这段时间,身体就会完全结实了。
天空光很白,一些云很灰,如同厚涂过后的草稿画,洋洋洒洒的雪缓缓飘落而下,他深处手接住几片,仰起脸闭上眼睛。
风吹个不停,但他没有感觉很冷,浑身并不难受,甚至觉得好极了,他在心里对自己说了好多话,可是好像不太管用。
伤心是止不住的。
他想起还是人类的那时候,每到下雪的日子,家居的那条街上的孩子都会围好围巾,戴上手套冲出家门。
堆雪人,打雪仗,或者躺在雪地里画翅膀。
他和姐姐很喜欢堆雪人,第一个是爸爸,第二个是妈妈,第三个是姐姐,最后才是他自己。
只是母亲走的太早了,父亲因此做了很多可怕的事情,姐姐为他付出了太多泪水与代价,那以后,雪是一种奢望,即便下了,也和他们一家毫无关系。
屋外是小孩子们快乐的笑声,屋内是姐姐倔强的不服输,爸爸的打砸谩骂。
“爱德华,你知道恨是什么吗?”
“不知道,姐姐痛吗?我给你吹吹就不痛了。”
“嗯,我会保护你的,爱德华,姐姐希望你永远都不用体会恨所带来的一切,姐姐爱你。”
“我也爱你,姐姐。”
某一日,爸爸拿起木棍打肿了姐姐的腿,他站在门缝后惊恐的看着一切,用哭声阻止了接下来的惨象。
姐姐当时没有流一滴眼泪,她拖着腿带他藏在地窖里听着上头屋内的打砸与翻箱倒柜声——爸爸不知道从哪里得罪了很多人,妈妈走后,家里便一直是这样了。
然后,姐姐对他这样温柔的说道,他不明所以,但他知道姐姐是永远站在自己这边的。
姐姐永远不会离开自己。
这日醒来后,爱德华从床上坐起来,距离姐姐接受初拥与血族身份已经有两月,他没有见过她一眼,也不知道她现在的情况。
那些女仆与下人们嘴巴很紧,每当他问及这些问题,他们要不就是保密,要不就是转移话题,他逐渐感到厌倦与焦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