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整年都被让人焦头烂额的国事纠缠着,好不容易到了正月,新的一年一片安静祥和喜气洋洋的,奕詝的脸上也常常挂着笑容。
思忖了许久,即便万分忐忑,杏贞也觉得值得冒这个险。这晚上,杏贞罕见地来求见奕詝。
奕詝虽然让她进了御书房,可是坐在御案前却一言不发,只是盯着奏折,提起朱笔在奏折上批准。
杏贞在御案前站了很久,奕詝却只是当她是透明的一般。杏贞心中无限的气愤和难过,真是恬不知耻又铁石心肠的家伙!
静静杵了许久,奕詝仍旧低着头,却开口了:“要是没什么事就回去吧!不早了,一会儿侍寝的妃嫔该过来了!”
杏贞咬了咬嘴唇,吐出两个字:“骗子!”
奕詝抬起头:“你什么!放肆!你可知道只凭这一句话,朕便可以将你关到宗人府囚个一年半载的!是谁给了你这么大的胆子!”
杏贞直平御案前,和奕詝距离不过一尺的地方:“那日,是皇上主动到杏贞的储秀宫来的,况且也不是杏贞自己脱光衣服贴上去了。
完事之后,皇上不但连句话都没撂下,还一直躲着杏贞!您到底想让杏贞怎么样?”
奕詝一时不知道该如何辩解:“你又想让朕怎么样?你本来便是自己的妃嫔,朕临幸自己的妃嫔难道不是理所应当的吗?只是觉得朕冷落了你便朕是骗子,你……”
杏贞:“杏贞听,在杏贞生痘昏迷的时候,皇上金口玉言曾经过封杏贞为嫔,如今臣妾已经康复许久,却迟迟没有受封。不知道皇上的话还算不算数?”
奕詝一脸认真得直视着杏贞凑过来的脸:“当然,朕可以即可下令让礼部拟旨!”
杏贞却觉得心中还有不甘:“杏贞不喜欢兰这个封号,杏贞的封号想自己做主。”着,便抢过奕詝的朱笔,在一张白纸上写下了一个“懿”字。
之前的事确实奕詝心虚,此刻又急着从这丫头的咄咄逼人中拜托出来,便答应了:“好,就按你的办,你所求的已经达成了,快走吧!朕还要忙!”
就这样随意地被打发了出来,杏贞心里倍感失落,可是好歹自己升了位份也是件喜事。奕詝最是善变,还是要趁他改口之前,将这件事敲定。
杏贞从养心殿退出来,想到一道紧要手续,随即把养心殿的主事太监喊了上来。
“我有话告诉你,你听清楚了!”杏贞很郑重地向养心殿的主事太监,“刚才皇上召见我,要封我为懿嫔,
你去问问养心殿的首领太监马业,他知道不知道这回事儿?要是不知道,你先把这一段儿告诉他,叫他记档!”
皇上的一言一行,都由首领太监记下来,交敬事房收存,称为“日记档”,
那当然是极重要的文献,所以首领太监记档十分慎重,倘非太后朱谕或口传,便须太监亲眼目击,确有根据,方始下笔。
奕詝许诺封杏贞为懿嫔,东暖阁中只有两名太监,懿贵妃怕他们不了解此事的关系重大,不曾告诉马业,以致漏记,因而特意作一番点检。
男人都自傲,而奕詝这人,比世上男人加起来还要自傲三分。
他明知自己错了,却拉不下脸一句对不起,甚至拉不下脸去储秀宫。
只日日往寿康宫跑。
寿康宫里有什么?除了太后,还有杏贞。
太后许是年纪大了,比起清净,更爱热闹,这杏贞就在她那分外得宠,不是扮作贾宝玉,就是扮成杜丽娘,今儿一出红楼梦,明儿唱一曲牡丹亭。
今儿奕詝又到寿康宫报道,目光在太后身边匆匆一扫,失望一闪而过,很快被他不动声色的收敛,对太后道:“儿子恭请太后圣安。”
太后没起身,她身旁的宫妃们则个个起身,朝他行礼道:“臣妾给皇上请安。”
人人都有自己的心思。
奕詝请安请的勤快,各宫妃子只会比他更勤快。
从前寿康宫少有如此热闹,如今倒好,半个后宫都搬了进来,每个妃子都有话要跟太后,不上话,也要寻个理由在旁边伺候着,等着奕詝过来。
安德海上前,心里却打定主意,这一次绝不那么快行动,免得皇上又后悔,结果倒霉的还是自己
奕詝:“命工部尚书哈达哈为正使、内阁学士伍龄安为副使。持节、册封贵人魏氏为懿嫔。还有,让禧贵人闭门思过一月,抄女则一百遍。”
令,出自诗经大雅,如圭如璋,令闻令望,如玉一般美好,才能当此封号。
安德海惊讶:“嗻。”
心道:皇上原来还大发雷霆,一转脸就给了这样的封号!这兰贵人入宫还不到三个月,简直坐燎云梯,真真是可怕,只怕消息传出,后宫又要不安宁了……
兰常在去内管领处之后,家里就只有恭亲王福晋一个人。一吃饭的时候,大家正笑着自己身边的趣事,唯独恭亲王福晋没什么好的。
兰常在突发奇想:“奕詝,我们家让恭亲王福晋来管吧。这样她也有事做了,也就不闷了。”奕欣:“咱们府里有管家,再她也不是那块料。”
恭亲王福晋:“谁我不是那块料,你怎么知道我不是那块料,别看女人!”兰常在:“管家也有管不聊事,也不能事事都跑到正大光明殿知会奕詝啊!是吧,奕詝。”
奕詝也有几分不乐意,但是想想家里的事奕欣一向都无条件服从他。现在奕欣的媳妇想掌握一点主权也应该。
奕詝问:“弟妹,你愿意费心吗?如果你也嫌闷,家里的事就交给你了。”恭亲王福晋:“恭敬不如从命。”
一回屋里,李荣保一脸的不快:“你闲的啊?”恭亲王福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