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蓝兄,你怎么看?”张辰瑜放下茶杯问道。
蓝景封摇了摇头,“不该如此亵渎神灵。师父曾经受过虚斜仙子的恩德,在我面前提起时,赞她是一位豁达爽朗的女子,她心怀天下,应当不是折子戏中的小女子模样。”
神灵太遥远,世人当然喜欢把这样的女子也沾染上世俗的味道,这样才可以感觉神灵并非遥不可及,人只要成就一番事业,未必不能被供奉为神灵。
只是不管虚斜仙子是为了世人还是冰冻的爱人,能够在渡劫成仙之际,将自己的全部神灵贡献给了祭魂钟,将蕴含天道之火的魂灵在钟内炙烤七七四十九天,最终解冻了这快要冰封的土地,都不是一般修士可以做得到的。更不说她的魂灵散于九州,肉身还于大地,滋养了虚斜城的一方宝地,平衡了三百年的灵力流转,让修士可以寻理修道,让百姓可以安居乐业。
这都不能以一个爱情故事来歌颂,来衡量的牺牲。
宋泽笑道:“想必这折子戏也是张兄的手笔,怕这场戏赚了不少银钱啊。”
张辰瑜晃晃扇子:“不过是为了七日后的庙会添些乐子罢了。”
宋泽:“张兄果然十分精通商贾之道啊。只是不知,张兄这出戏之后可有安排?”
张辰瑜眉毛一挑,收起折扇,问道:“不知宋兄有何妙招?”
“哈哈,妙招谈不上,只是我看那扮虚斜仙子的花旦颇有几分仙风道骨的感觉,我在这儿看着便觉得宛如身临其境一般,实在共情能力很强,觉得她似乎是虚斜再世,很想向她讨教几分呢!我都如此了,更不论那些最爱看戏的姑娘夫人们了。”宋泽略微向张辰瑜倾向了一点身子,轻声说:“若是让那画师将花旦画出一张画来,只怕又不少人过来打听他的胭脂水粉、衣袍绣纹呢!”
张辰瑜眼睛一亮,从座位上站起身来,向宋泽深深一拜,笑道:“多谢宋兄指点。”
宋泽赶紧起身,没有受这个礼,在他拜了一半的时候便将他扶起,说道:“不敢不敢,一点拙见而已。”
张辰瑜就着宋泽扶起的手趁势抱住她的胳膊,“宋兄,幸好您不从商,要不然只怕天下之才,尽入您的囊中啊!”宋泽向后退了一步,对他轻微拜礼,正好将胳膊抽了出来,“没有没有。我今天还把所有的银钱换了一件客房,现在别说天下之才,就连钱袋都没有呢!”
月朗星稀,初夏夜晚的时候风还是凉凉的,吹在脸上很舒服,将心底里的燥热也吹得平静了下来。宋泽心情大好地扔着刚刚得来的钱袋,白日里的心疼劲儿已经过去了,蓝景封却捂着胸口很不舒服的样子,他努力想将那股子呕吐之意给压下去,便感觉它似乎堵在胸口上下难动。
宋泽万万没想到,就她和张辰瑜商业互吹的时候,蓝景封居然把桌上的酒给喝了个干净。她今日知道蓝景封七岁辟谷,便不敢给他饮酒,没想到他倒把自己灌了个烂醉。
“没想到你真是个宝。”宋泽瞧着走得歪歪扭扭的蓝景封,伸手把他往左边一拽,“走错啦。”
蓝景封将她的手甩开,嘴里咕哝着:“我认得!”
嗯嗯,你认得,可是这边才是回去的路啊~
宋泽没办法,只能在他要走错的时候把他往正确的方向拨一拨,可每次碰他就被他甩开,第三次被甩开的时候,宋泽彻底怒了,真是敬酒不吃吃罚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