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先是抿了一口茶水,而后放下杯盏,清澈浅淡的声音徐徐响起:“因为这件事说来话长,我只能挑重点说与你听。”
沈非世微微颔首,示意她继续说下去。
宋雪染沉声道:“黄源当年参与了那场阴谋,并且在离开时拿走了你哥哥身上的玉簪。因为他的母亲病重,所以他就以传家宝的名义把玉簪拿到当年我家开的典当铺,将玉簪卖给了我父亲。我父亲并不知情,见他实在可怜,就给了他一笔钱去医治病重的母亲。后来父亲见我对这支玉簪爱不释手,最后便将这支玉簪给了我。”说着,她小心翼翼的看了神色沉凝的沈非世一眼,随即道:“对不起,虽然我当年也发现这玉簪并非寻常物,但我怎么都没想到会是你哥哥的。如果知道,定会物归原主。也不会让你们一家人对此耿耿于怀,抱憾多年。”
话落,屋里陷入一片宁静。
就在宋雪染以为沈非世多少会对她说的这番话,提出质疑或疑问的时候。一道清冽低沉带着一丝沙哑的声音,在耳边响起:“你不必说对不起,反而是我应该谢谢你才对。”
宋雪染闻言猛地抬头看向沈非世,却发现对方神色平和,骨节分明的修长手指正拿着那支她放在桌案上的玉簪。
只见他眼睛微红,神情专注的望着手中的玉簪。
明明与他身上的一模一样,但却看到他眼里那股深深的思念与不舍。想来是睹物思人,想起了故人
宋雪染见他如此,心里更过意不去,须臾道:“第一次在松延县遇见黄叔时,他就曾经对玉簪露出了奇怪的神情。但我并没有在意,之后在客栈再次遇袭的时候,黄叔为了救我,替我挡了致命一刀。他临走时是有提起过玉簪的事,可当时我思绪一团乱,根本没有细想。后来我问起父亲有关玉簪的事,才知当年将玉簪当给父亲的人就是黄叔,所以我下意识的以为,这玉簪的主人就是黄叔。直到今天早上我才明白,玉簪的主人是你哥哥。”
若不是自己被曦兰的香味吸引,找到那片花田,恐怕她到现在还蒙在鼓里。
或许,这一切都是天意。
已经收敛情绪的沈非世听到这句话后,嘴角微微扬起,目光看向宋雪染,轻声道:“所以你早上在看到曦兰时突然问起玉簪一事,并不是因为纯粹对玉簪本身感兴趣,而是在确认玉簪的真正主人。之后才立即嘱咐小芹回去帮你取玉簪送来,对吗?”
宋雪染点点头:“是的,但愿不会太晚。”
沈非世摇头:“当然不会,哥哥生前最喜爱之物能失而复得,于我们来说弥足珍贵。感恩都来不及,何来太晚一说。”
不知沈非世是为了不让自己难过才这么安慰自己,还是真的如此,宋雪染沉重的心稍微明朗了一点。
总算顺利完满的解决这件事情,心里轻松了许多。
沈非世动作轻缓地把两支玉簪都放在紫檀木盒里,安置好后,才把盒子合上。
片刻后,沈非世的目光再次落在宋雪染身上,声音温和慵懒:“仔细数来,自从遇上我以后。你心爱的东西,都相继离你而去。上次是荷花坠子,这次是玉簪。”
宋雪染连忙摆手:“只是物归原主罢了,大人不必在意。而且您已经加倍回报过我了,不仅将贴身之物的匕首和出入星兆阁的令牌借我防身,还几次冒着性命危险救过我,是我赚了才是。”
沈非世笑而不语,旋即从怀里摸出一枚通透细腻,栩栩如生的白玉兰花坠子递给宋雪染:“这是我前段时间请以前那位为我们打造过玉簪的匠师打造的,本来担心你不喜欢就一直没有送出。但我今天见你看到兰花时很高兴,就拿出来了,希望你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