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念百里知道顾言、顾白是妖时并没有多奇怪,反而异常冷静,这一度让两只小狐狸不安。后来赵念百里坦白说,自己应该也算妖。毕竟她活了三百年了,只是她自己也不知道她是什么妖怪。
小道士和顾言、顾白纠缠了二十年,从小道士变成了中年油腻大叔道士,也算得上是“熟悉的陌生人”
待赵念百里将《琵琶行》听了三遍、将手上的薯条吃完,拿出了汉堡和可乐,车终于启动了。她从背包里拿出眼罩戴好,歪着脖子昏昏欲睡。
三个多小时后,她被头皮上的一阵扯痛弄下,连忙扯下眼罩,身旁坐着一个粗眉脸宽的中年男人。
“先生。先生。”
“……嗯?”男人迷糊着睁开眼,不耐烦道。
“先生,你扯到了我的头发。”赵念百里有一头乌黑柔亮的长发,她不太喜欢扎起来所以总是散着。
男人往前移了一下,赵念百里顺势拿回自己的发尾感慨:脸长得不怎么样,眼睛倒是漂亮。
男人应该是个外国人,或者是混血,眼珠是水灵灵的海蓝色,与外貌格外不协调。
十月末的天气,越往北走就越冷,南西市名字里虽然有个南字,却是属于北方的,气温大约在零下之间徘徊。车厢里的空气也不太好,老坛酸菜和红烧牛肉方便面的气味混搭着在空中四散。
赵念百里尽量伸展着手脚,长长地呼了口气。车里开了暖气,车窗上结了层水雾,她擦出一小块往外面看去,一排排掉光了叶子的树飞逝而过。这条路赵念百里走了三百年了,从马车变成火车、从小路变成铁轨。
换乘的临江市到了,中途有二十分钟的休息时间,赵念百里下车买午饭,出去时蓝眼大叔还在睡觉,没有丝毫下去的打算,无奈她只能从他的前侧挤出来。
待赵念百里拎着一盒玉米水饺和一瓶维他命水穿过喧闹的人群往车厢走时,突然感觉大腿一紧,往下看一个衣衫单薄的小男孩抱住自己的腿,眼神闪烁,见赵念百里看他,立马叫
“妈妈,妈妈”还带着微微哭腔
赵念百里哑然,安她的年纪都够当他老祖宗了。她不擅长与人沟通,任何人、包括小孩子,就像早上火车站工作人员质疑她的名字的时候,她也只会掏出身份证以证清白。
赵念百里尽量挤出一个微笑,僵硬道:“小孩,我不是你妈妈”
男孩不停赵念百里说话,直往她身上钻边叫妈妈,很快八卦的群众们把赵念百里围了起来。
她束手无策的看看小男孩再看看人群,不知道该怎么办。不知谁在人群中喊了一句“这当妈的这么连自己孩子都不认了”人们立刻沸腾了,,都指着赵念百里说她抛弃孩子
“不,我不是,我不是他妈妈”
苍白无力的辩解直到直到工作人员来疏散人群才停下来。这时一个女人拉着行李箱跑过来,对着赵念百里和工作人员连连鞠躬道歉
“不好意思,小姐实在不好意思,这是我的儿子,走散了。”
男孩跑回女人身边,工作人员有些尴尬地看着赵念百里,似乎是在等她的决定,毕竟这样的误会说大不大、说小不小,她刚刚好像还看见有人在拍照录像了。
“算了,你们走吧,下次注意”
女人临着孩子讪讪地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