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一例行早会,何以安把商场合同到期的事情提了出来,问了下王怀石的意见。王怀石沉吟半晌,拍了怕桌子说道:“既然重签,租金翻一倍!我们以前太惯着他们啦。”
这个他们,当然指的是现在这批租户。何以安面上不动声色,心里却着实吃了一惊,没有料到王怀石口气这么大。犹豫了一会儿,还是说道:“王总,我们现在的平均租金是一平米五十,如果翻倍就是一百了,这样商户可能会有很大的抵触情绪。”
“没有关系,”王怀石大手一挥:“不愿意租的就让他们自己搬走嘛,我们这个地段是中心区黄金地段,值这个价。”
“可是……”何以安还要开口,贾思文突然打断她,看了王怀石一眼,笑道:“就是嘛,之前五十那是因为我们刚开业,给他们的优惠价,现在时代不一样了。早就应该涨价了。”
贾思文说完,王怀石赞许的看了她一眼,不住的点头。
何以安知道,贾思文的老毛病又犯了,禁不住想要反驳,对面的任晓明一个劲的给她使眼色,她只能忍住,心想到时候出了纰漏一定想办法让贾思文来背着个锅。
散了会,贾思文在门口叫住她、任晓明还有杜忠磊,说晚上约了黄河吃饭,把买的笔记本电脑一起送给他,好叫他记住这个人情。恰好这时袁樊从楼下拿了个快递上来,看包装应该就是电脑。袁樊跟苏清互换,自己来给贾思文做助理来了。
几个老总都点头答应了,何以安心情不好,点了点头便往外走了,贾思文不明所以的看了她一眼,从办公室出来不久,任晓明就在后面叫住她。
“我说你给贾思文甩什么脸子。”任晓明看了看周围,低声提醒她:“老板说的事情,你照着去做就好了,贾总的回应才是你应该学的,不要总是跟老板唱反调,会给他留下个不好的印象。我们老板一向喜欢听话的。”
何以安怒道:“从五十涨到一百?这不是拍脑袋吗?到时候全部退租还算好的了,如果一半退了,一半续了,看剩下的怎么办?我真搞不明白,老板这么明显的错误决策,怎么就不能跟他讨论一下了?”
“你还没明白在公司的生存之道,”任晓明拉了她进了电梯,说道:“你以为贾总两三年坐上老总的位子,是因为她能力强吗?那是因为她从来不跟老板对着干,老板说什么她做什么,老板不说的她请示了再做。去年她连办公室买什么花都要问老板,你觉得你这样跟他辩论他高兴,还是贾思文那种唯唯诺诺他高兴?”
何以安拧眉,心情凉了一半:“可是我跟她不一样,这事我就这么贸然去执行,搞到最后不成了负责任的还是我,我不想给别人的错误决定买单。”
“说你傻吧?”任晓明恨铁不成钢的看着她:“你就按照老板的意思去做,但是事情进展你要让老板知道,换句话说,你要让他明白事情不成功他也有责任,你给他背锅他难道会不知道吗?”
何以安叹口气:“何必呢。”
任晓明呷了呷嘴,叹道:“咱们这私营企业,上上下下都靠老板一个人撑着呢,你想多分担一点都是错误的,在你有股份之前。”
下午廖佳佳约了两家装修公司过来,聊完之后何以安心情更沉重了。两家公司都说办法是有,不过做法比较冒险,要在现有阳台上嵌入新的钢筋,对现有的阳台承重量有很高的要求,需要进一步评估。
送走两家装修公司负责人,何以安给郭霞去了个电话,问耿秋生的装修进展,郭霞也说现在就卡在七楼,耿秋生已经一个星期没有现身了。何以安甚觉无语,苏志诚留了一个这么大的烂摊子给她,他老婆还天天打电话催着尽快把法人变更到自己头上。何以安不是个傻子,相反,用熊师兄的话说,她是个极其爱惜自己羽毛的人,怎么也不愿意将自己的未来和这个烂摊子拴在一条藤上。
晚上吃饭,黄河还没来,几个老总围着桌子坐在一起面面相觑,各自负责的业务太分散了,也没有多少话可讲。杜忠磊神色匆忙,电话一个接一个的打,倒是陈翡也来了,不知道是谁通知的她,贾思文锁着眉头跟何以安对视了一眼,明显不爽陈翡来蹭人情这种行为。何以安抿了口茶,心里十分清楚,十有八九是苏清给陈翡报的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