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一个人，我不放心。”

“医院这么多人，有什么不放心的。”沈安言的头还是晕晕的，一双眸子里盛满了水雾，黝黑的眼瞳像是包裹着一层薄纱，让人有种忍不住想要揭开看看的冲动。

“你快去休息，都快成国家一级保护动物了。”

顾舟无奈，干脆往椅背上一靠，双手环抱，一副我就赖在这儿的模样。

“不说离黎明也就那么几个小时了，也不说我现在去找间宾馆有多浪费时间，就说这个点儿了我去哪儿找个宾馆？”

晕晕乎乎就被忽悠的沈安言沉默。

好像……是这个道理？

“那……你也不要趴在这儿睡了，找个地方躺躺吧。”

“沈安言。”顾舟声音里充满了无奈，眸中却噙笑，“你不用担心麻烦我，反正麻烦也不是一次两次了，不是还欠一顿饭吗，再加上一顿吧。”

“啊？”沈安言睁大双眼迷茫地盯着他，后又想起什么，晃晃悠悠地点头。“那回去请你吃两顿，唔……两顿哦。”

说完还伸出手指比了个二的手势。

顾舟好笑，忍住想要捏她脸的冲动。

生病时的她，褪去了平时的冷淡，少了一分疏离，让他忍不住想要好好蹂躏一番。

＊

沈安言不知道自己是怎么睡着的，再次睁开眼睛的时候，窗外冉冉升起的旭日已透过树缝悄悄的钻了进来，点点散落，在窗台上跳跃。

如果不是还躺在医院的病床上，昨日的大雨倒像是一场梦，梦醒来又是一片鸟语花香。

环顾四周，没有看到那抹熟悉的人影，沈安言有些失落。

身旁两侧的手一点一点撑起身子，头还是晕晕的，闭着眼靠在枕头上缓了好一会儿，那股恶心的感觉才被压下去。

门“咔嚓”一声被人从外面推开。

顾舟一手拎着早饭走进来，见她醒了略微惊讶。

“醒了？怎么不多休息会儿？”

沈安言眨巴着眼睛，“醒了就起来了。你去哪儿了？”

“买了点粥。”顾舟把手里的东西放到桌子上，端着饭盒坐到她身旁。

沈安言偏着头看他白皙的手指一点一点拨开塑料袋，再打开盒盖放到一旁，才想起来要问什么。

“小荷呢？她没事儿吧？”

提起这个，顾舟就有些后怕。停下手中动作，一大堆话在口中转了几遍又咽了回去。

他们现在的关系，他还没有什么立场去说些什么。

“她没事。你先喝点粥吧，我让林特助待会儿把她带过来。”

“嗯。”沈安言乖巧地点头，伸手想要接过他手里的粥，却被顾舟躲过。

她满眼疑惑地看着他，“怎么了？”

顾舟微哂，将床尾小桌抽出来装好，把粥放在桌上，这才把勺递给她。

“小心烫，如果不舒服就叫我，我先去给你洗一些水果。”

没等沈安言反应过来，顾舟已经提着一袋水果去了阳台。

她怔怔地看着他的背影，心突然像是被什么狠狠地撞了一下似的，一股异样的感觉渐渐地从胸口往四肢蔓延，舒舒麻麻的，很不适应。

她掩饰性地往嘴里塞了几口粥，却差点被呛住，不敢发出声音害怕被他发现，慌忙抽了几张纸捂住嘴。小脸被憋得通红，一双黑色的眸子里噙着晶莹的泪珠。

顾舟洗好苹果，想进来拿忘记带的葡萄，意外瞧见她这一副梨花带雨的模样。

来不及欣赏，以为她不舒服，他着急上前：“怎么了？哪里不舒服吗？”

沈安言捂着嘴摇摇头，一双眸子可怜兮兮地盯着他，想让他快点离开，不想让自己窘迫的样子被他看见。

可顾舟明显会错了意。

他在床侧坐下，一只手绕过她的脖颈，另一只手很顺手地从她手里接过饭盒。